2009年12月31日

Artificial Children P-4

  年末之前,梅爾收到了艾兒的信。

給同住在森林的人偶師 梅爾‧朵克:
  好久不見,你最近過得好嗎?我已經熟悉了森林週遭的環境,愉快地過著遠離都會地區,悠哉的生活。
  這座森林很棒,不但安靜,而且需要什麼都能夠找到。就算找不到,也能從外面的村莊換得。
  多少能夠了解為什麼你會一個人住在這邊了。在這樣沒人打擾的環境下誕生的人偶,不但有著森林裡的氣質,再加上你精湛的手藝,想必都是上等品質的心血結晶吧。
  話說回來,你還沒來過我家吧,我有奇妙的東西想給你看,我想你會喜歡的。希望你能在滿月那天下午來到這裡。我會在家等你的。
期待與你相聚的魔法師 艾兒‧苺特。


  奇妙的東西是什麼?梅爾想不出艾兒會拿出什麼樣的東西,也許是稀有的魔導具吧?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也沒有必要向自己炫燿,應該是什麼更特別的東西才對。
  雖然梅爾不大想離開溫暖的家,不過對於信中提到的東西還是感到有些興趣。到底是什麼東西讓艾兒覺得梅爾會喜歡?而且自從住進森林以後,收到來自他人的邀約信還是頭一回,這讓梅爾頗在意的。
  如果只是去去的話,應該不會有什麼損失吧。梅爾這麼想著,她穿著厚重的禦寒衣物,離開了家裡。

  梅爾依照著信中附的地圖,來到了森林裡一小片約百平方公尺被雪覆蓋的草地,位於邊緣有一棟兩層樓的洋風建築,牆壁由夕陽漆成了淡黃色,有一扇深褐色的門面對著草地,屋頂則是由深藍色的磚瓦堆砌而成。
  梅爾敲了敲門,全身顫抖著,等待有人應門。

  嘎~

  「外面還蠻冷的吧,趕快進來吧。」艾兒站在門內,一股冷風從外面吹進去,讓艾兒不禁顫抖一下。
  梅爾進了門,關上門,身體已經沒有顫抖了,她把身上的外套和手套脫掉,掛在玄關旁的衣架上,說:「呼……果然還是房子裡比較舒服。對了,你說有東西要給我看,是什麼呢?」
  「哎呀,別急嘛。現在還沒辦法給你看,要不要先坐下來喝點熱的暖暖身子呢?」艾兒拉著梅爾的手,帶著她來到客廳的一張椅子旁。
  梅爾坐下來,感覺剛才右手被溫暖地握著,除了暖和以外,似乎還有什麼不一樣的、以前不曾有過的感覺。梅爾用右手柔著還有些冰冷的左手,她看著手,思索著那個感覺到底是什麼。
  「可可、咖啡或紅茶?」艾兒走出房間問道。
  「啊……?」梅爾想著艾兒問了什麼,然後回答:「一杯可可,謝謝。」
  「等一下喔,馬上好。」

  梅爾環視著客廳,艾兒家不像自己家一樣到處都看得到人偶,和家裡一樣會擺一些書架,不過這裡的數量似乎比較多。房間配色以暖色系為主,特別是白色,這讓梅爾感到有種很懷念的舒適感。
  這個時候,梅爾聞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。
  「久等了,這是你的可可。」艾兒端著餐盤,上面有兩組茶杯冒著熱氣,其中一杯裝著深褐色、有著一點泡泡的飲料,另一杯裝著棕色、看得見底、還有一些細碎黑色雜質的茶。她把深褐色、聞起來甜甜的那杯拿給了梅爾。
  「謝謝你,你說那東西還沒有給我看,那麼是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呢?」梅爾接下那杯熱可可,喝了一口。
  「這個嘛……要到晚上才能看,更精確來說,是在我家照射在滿月之下時。喝完熱飲後時間就差不多了。」艾兒拿起那杯茶喝了幾口。
  「嗯。」梅爾雙手捧著杯子,慢慢地喝著可可。

  喝完飲料後,艾兒帶著梅爾來到了地下藏書庫,最後進到一間小房間,關上了唯一一扇對外的門。艾兒對著牆壁按了幾下,一瞬間梅爾感覺自己變輕了。也許是錯覺吧,就在梅爾這麼想的時候,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變重了。
  門開了,外面的景物和剛剛完全不同,梅爾愣在房間裡說不出話來,看到外面沒有任何書櫃,而是一片漆黑虛無。艾兒走出去,從食指點亮了一道柔和的光芒,她回過頭對著驚訝的梅爾說:「過來吧,雖然這裡有距離地上的森林有二十公尺深,不過這裡可是很牢固,不會崩塌的。」
  「有二十公尺深?可是……剛才不是只有走下樓梯進到圖書館,這樣也不會超過十公尺吧?」梅爾對於目前所在的深度感到訝然,光是走入一個方型的房間就能下降數公尺,應該是不大可能的吧。
  「呵呵,我們當然不只下圖書館呢,這裡可是比那邊更深的地方呢。」艾兒用手捂著嘴巴輕咳一聲,繼續說著:「那不是重點,東西就在這邊,趕快過來吧。」
  「嗯……。」梅爾輕快地跟上艾兒,眼睛不時的注意著週遭的環境。

  烏黑、闇黑、還是一片黑,除了由艾兒手上的光照亮的梅爾與艾兒以外,什麼東西也看不見。梅爾離艾兒越來越近了,四周充滿了詭異的感覺,像是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會突然出現一樣。
  走著走著,艾兒突然停了下來,害得梅爾差點直直撞上去。
  「到了。就是這邊了。」艾兒轉身,微笑地看著梅爾,彷彿她自己沒有在這樣漆黑詭異的地方一樣。
  「這邊?可是……這裡什麼都沒有啊?」梅爾望了望四周,確定了確實沒有任何東西。
  艾兒向後走了幾步,把手上的光球放在空中,對著梅爾搖了搖食指,說:「這你就不懂了,現在才剛要開始呢。」
  艾兒閉上眼睛凝聚精神,張開雙手,她的紫髮與身上的長袍漂了起來,而在她前方的光球閃出了一陣一陣的強光。梅爾用手遮擋強光,有時瞄一下艾兒,但被強光照得幾乎睜不開眼睛。
  這時,梅爾感到整個空間受到白光的照射而緊閉眼睛,就算閉著眼睛也還是需要低著頭用雙手擋著。難道艾兒說的東西就是這個閃光魔法嗎?梅爾有了這樣的疑問,雖然閃光是基礎法術,不過這種強度的閃光,也不是隨便都能施放的。
  感覺到光漸漸暗了下來,梅爾慢慢張開眼睛,眼前緩緩浮現有點陌生,卻又相當熟悉的景色:「這……這個是?」

  森林,一整片的森林,雖然比實際的森林小很多。

  「沒錯,這就是我們居住的瑟倫特森林,很棒吧!」艾兒單手叉腰,帶著笑容對著梅爾說道。
  「耶?居然連賽羅湖也有耶!」梅爾對著角前的景色目不轉睛。眼前的景色就像是自己飛在高空俯瞰森林,雖然自己能飛翔,但是梅爾從來沒有飛到如此高的地方。
  「那是當然的,因為這是我做的『世界儀』,能夠顯現出這個世界的樣茂。不過世界儀還在實驗階段,而且……」艾兒開始對她的巨型儀器做解說。
  「你看你看!那是我的家耶!而你的房子在這邊呢!」梅爾興奮的說著:「這東西實在太棒了!能不能拉近看或是看看其他地方呢?」
  「沒辦法。以現在的我來說,只能展示週遭的環境,而且就只有這麼大。」艾兒說著,然後看著腳下大約實物的百分之一倍大小的物件。
  「へー,好可惜喔。」梅爾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樣地露出失望的表情。
  艾兒思考了一下,說:「不過有個方法,不知道……」
  「真的嗎?是什麼方法?」
  「除了我的魔力以外,再加上你的驅動世界儀。」
  「要怎麼做呢?」
  「嗯……首先閉上眼睛,感受自己的魔力流動。」艾兒說著,而梅爾順著艾兒的指示被上了眼睛。
  「然後感受外面的魔力場。」
  「我感覺到了。」
  「試著把一些自己的魔力慢慢流到外面。請不要太快喔。」艾兒看著梅爾慢慢地放鬆她的身體,說:「沒錯沒錯,就是這樣。」
  梅爾張開了眼睛,看著森林外地景色漸漸浮現,說:「請問這樣子,能夠看到多少東西呢?」
  艾兒回答:「理論上來說,投入的魔力越多,看到的距離及解析率就會越大。」
  「真的嗎?」梅爾覺得這個世界儀越來越有趣了,到底能展現多少東西呢?她大聲地說:「看我的吧!」
  「喂!等等……」



  空白。
  一片的空白。
  眼前的「世界」充滿了白色。



  梅爾張開了眼睛,發現自己處於一個滿滿冰與雪的地方。
  「艾兒?」梅爾忘了望四周,但是只看得到冰雪,連艾兒的影子都看不到。
  「這裡是哪裡?」梅爾從來沒來過這樣充滿雪的地方。除了雪就是冰,這讓梅爾開始不禁地發抖。
  「世界儀還是處於研究階段……」梅爾想起幾分鐘前,艾兒說過這樣的話。
  「不會吧……」梅爾望著無邊際的雪地,會不會自己就這樣留在這邊回不去了?

  「艾兒!你在哪裡?」梅爾對著雪地大喊,她開始在這片雪白的地面上行走。
  「艾兒!我在這裡!」梅爾的腳步越來越快,心中充滿了不穩定的鼓動。

  「艾兒!我在這裡喔!不要丟下我……」梅爾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,她發現週遭的景物幾乎沒有變化過,還是一片雪地。這樣下去也找不到艾兒吧,梅爾下了腳步,低著頭。

  「誰把你丟下來了?」梅爾抬起頭,看到眼前站著一位長袍紫髮少女,她說:「不管你在世界的哪個角落,我都能找到你喔。」
  「艾兒!」梅爾向前奔跑,撲進了艾兒的懷裡。
  艾兒對於梅爾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知所措,她感覺到梅爾在發抖,於是就抱著梅爾,在梅爾耳邊說:「好了好了,不要再哭了。」
  「我才沒有哭呢。」梅爾離開艾兒幾步,然後轉身,從口袋拿出手帕。

  艾兒走過去拍拍梅爾的肩膀,說:「我們回去吧。」
  「嗯……。」梅爾點點頭,她看了看周圍,然後注意到了天空……

  「好美喔。」梅爾看見一道一道粉紅色和紫色的光幕垂掛在天空,她問:「那是什麼?」
  「嗯?」艾兒看到梅爾抬著頭看著天空,自己也向上看著:「呀,那不是極光嗎?」
  「極光?」梅爾看著天空的極光。
  「那是太陽的力量傳來這裡時,與天空的元素產生共鳴的現象喔。嗯……還是實際的極光比較好看。」艾兒若有所思地說。
  「實際的,極光?」梅爾感到困惑,為什麼會說實際的比較好看呢?
  「嗯……我們還在世界儀裡面,而且是一比一的比例。眼前所見的所有東西都是世界的翻版。世界儀只是顯現了世界的面貌,但它並不是真的。」艾兒一字一句慢慢說。
  「不過,這樣的景色已經很美了呢!」梅爾對這天空感嘆著。
  「要走了嗎?」艾兒問。
  「嗯。」梅爾對著艾兒點點頭,不時回過頭看著天上的極光。
  「要走了喔。」艾兒艾兒牽著梅爾的手說:「我建議你閉上眼睛。」
  「喔,好。」梅爾閉上眼睛,感覺到旁邊的氣息不斷往自己身上聚集。
  當梅爾再度張開眼睛時,發現他們已經回到原本漆黑的空間了。
  「現在已經晚上了,我送你回家吧。」艾兒說。
  「嗯,謝謝你。」梅爾回答,她不斷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,以及剛才所看到的不可思議美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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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趕在年末以前發表~~~(逃